死亡

有多久沒有上來了，這陣子都在照顧外婆。
很多時候，我以爲我無法做到的，我都做到了，只是也許我少了那麽一點的耐心。

她那眼角流下的淚水，燙傷了我的雙眼。我一直都不是一個貼心的孩子，至少在那貼心的外層包了許多的壓抑與陌生。你問，你不心酸嗎？仔細想了想，那感覺仿佛就像是淡淡地難過，沒有“很”，也不是“沒有”。
連我也開始懷疑了，我沒有很強很強的心酸，這樣算不算是沒有感覺的動物？可是，偶爾感覺到我吞在肚裏的淚水，卻讓我發現，我不是沒有感覺，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。越不懂得表達，我就開始越冷酷。

阿Q好嗎？你總是說，我很阿Q，其實有的時候，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種窩囊。選擇用另一種思想模式來讓自己好過一些，這是不是叫做自我安慰？

身邊的老和病，讓我感覺到生命的殘酷，有時候，在清理污嵗物的時候，我不禁在想，既然真的只是一個皮囊，而這皮囊裏頭所裝的東西都是如此污濁，那麽上帝爲何創作此物？用意何在？

頭上的瘤我已經拖了許久都沒有去處理，老實說，有時候我會希望這樣子就離去，可是這又是不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？這又是不是傷了生我育我的家人？我不是想不開，也不是發生了什麽事，只是有時候，會覺得這樣子的生活又有什麽意義？那就好像是知道了生命的結局，而在這過程中，我會覺得這樣子的高潮和低潮又有什麽意義？

呵，這樣子的想法似乎是不被允許的，可是其實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好，我只是在訓練自己在面對死亡的時候可以坦然一些。萬一外婆不在了，我該怎麽辦？祝福是一回事，人老了就會死亡也是另一回事。外婆就像是我生命的其中一個支柱，從小到大，也許我們的肉體並不親近，可是我的生命卻是如此牢牢地與她息息相關。那個時候，我該如何哭泣？